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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郎推出新歌《罗刹海市》后,在歌坛引起不小震动。不少网友说他是在影射歌坛几个大腕,他自己却不承认是影射,被影射的几个人也没主动对号入座。其中的是非曲直,外人很难说清楚。
不过,有一点可以肯定,刀郎新歌歌词改编于蒲松龄的《聊斋志异》。这原本就是一篇影射之作,作者从罗刹国的人妖颠倒,丑美混乱,影射现实社会里的黑白不分,是非混淆。
刀郎改编成歌曲后,其讽刺性质未变,只不过影射对象成了当代歌坛,或“马户”,或“又鸟”,或“拿扇子的公公”,或“苟苟营”,都是“一丘河”云云。刀郎只是影射,并没明指,却有热心网友进行细心索引,这句是说谁,那句是指谁,一一对号入座,煞是热闹。鲁迅说《史记》是无韵之离骚,史家之绝唱。以此类推,《罗刹海市》就是“有曲之杂文”,影射之新音。刀郎无意中开拓了一个新领域,推出了歌曲杂文。
影射,即用一种事物暗示或说明另一种事物。其有两用:一是起暗示、引导和提示的作用;二是借喻。影射也是一种写作手法,又叫“春秋笔法”,长于此道者,倘运用得当,能增加艺术效果。若运用不妥,也会弄巧成拙,获罪于人。刀郎可谓此中高手,非常人可比。
鲁迅在《中国小说史略》指出:“书中人物,几无不有所影射。”他的影射别人与被人影射,已成家常便饭,其影射手法,巧妙自然,运用纯熟,大大增添了文章的魅力。他的《阿Q正传》发表后,很多人认为是在影射自己,但又都不肯公开对号入座,只好憋在家里生闷气。
杂文家喜影射,小说家也爱这一口。20世纪30年代中期,作家冰心写了一篇小说《太太的客厅》,影射梁思成、林徽因家里每周六的文化精英聚会。看到这篇小说,林徽因便对号入座,很是生气,立即叫人送了一坛山西老陈醋送给冰心吃,以影射冰心的吃醋。两人从此陌同路人,老死不相往来。
学者对影射也情有独钟, 钱钟书就是个影射高手。在《灵感》里,他影射鲁迅,在《猫》里,他影射沈从文、周作人、林语堂、林徽因夫妇,无不绘声绘色,惟妙惟肖,读来令人忍俊不禁。
影射,一种常见写作手法,若运用得当,能引人对号入座,可使作品增趣添彩,令读者浮想联翩,思绪万千,生出另一番情致。而没有使用影射手法的作品,则会少意趣减魅力。
因而可以不夸张地说,任何一部文艺作品,主旨不管是褒是贬,是批是捧,是歌颂还是暴露,如果没人对号入座,波澜不惊,无声无臭,那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是精品佳作。所以,刀郎的新歌有人对号入座,也是他的荣幸,说明他是有的放矢,没说空话,嬉笑怒骂,皆有所指。
用歌曲来进行讽刺,刀郎算是开了个先河,毕竟现实生活中值得讽刺批判的现象还不少,就得用各种形式去教育规劝也包括讥讽,从这个意义上来说,刀郎也是个杂文家,再准确定义,是个音乐杂文家。倘若日后杂文音乐这条路走通了,成了气候,有了阵地,刀郎还有开拓之功哩,被奉为“杠把子”也未可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