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漱完毕,正准备就寝,手机突然响起,原来是学校女寝辅导员来电:徐老师,您指导的学生小依今晚没在学校,是请假回家了吗?我连忙向辅导员解释,这孩子母亲生病住院了,家中没有别人照顾,她这几天请假晚上在医院照顾母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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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依平日柔声细语,其貌不扬,但专业技能方面却很出色,属于一上场就进入状态的孩子,她是技能大赛和演讲比赛的种子选手,白天坚持训练,晚上到医院陪伴母亲。
第二天仍是“五一”小长假期间,我早早到校,直奔演讲比赛选手训练教室,没想到专业部主任却等在门口,拉我到一旁,说要带小依到办公室,而且已经打电话给她母亲,一会儿就来学校。我表示吃惊,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——最近几个晚上,小依都是被一个年轻的男孩在校门口接走了。
她母亲是一位看起来普通贤良的中年农村妇女。听到小依违纪的事后,她母亲一脸惊慌。小依低着头,看不到神情,默不作声。小依的家庭环境还算可以,父亲外出打工,母亲在家务农陪伴她读书。她初中时就被老师批评过有男女生交往的事,后来学习一直不上心,母亲不知道如何与女儿有效沟通。
回想起最近几个晚上我还询问她母亲的病情,确实有些生气。作为指导老师,我和他们一起努力了两周,小依是3个孩子中实力最强的一个,加之比赛名单已不能更改。最终和其他老师讨论后,还是准备给她一次机会,但要先回家反省一周。
一周后小依返校了,如期参加市里的演讲比赛。她临场镇定,发挥正常,但只获得了一个三等奖。
回校的路上,小依戴着耳机,望着窗外。我拍拍她的肩膀,表示锻炼的机会还有,让她不要灰心。我接着又问:“下半年是准备实习还是参加技能高考?”她沉默了片刻:“还是实习吧!我学习基础太差了。”
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她的结论,和她聊起了自己正在看的一部小说《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》里的情节,她静静地听着,下车后便借走了这本书。
暑假过后,19级一个班实习,一个班升入另一个城市继续“3+2”的学业,剩下的还有3个班的学生决意参加职教高考,我担任其中两个班的语文教学。
开学第一天,没想到小依居然在教室里,而且在第一排。课后我问班主任她的学习情况,班主任客观地说小依的专业综合分高,但文化课较差,没什么自制力。
最初的几天,小依很少举手。有一天中午,我正在批改作业,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:“老师,这次作文训练我得分很低,课外又重写了一篇,您能不能帮我看看?这次可以得多少分?”
我抬头望了望她,拿过她的作业本,看得出,她课外下了功夫,能看到训练点落实的痕迹。我心里颇感欣慰。平静地评判了她的作文,顺便表扬了她,她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。
课堂上,我经过她座位时,会偶尔停下来看她做题情况,简单地点拨一下。后来,小依变得更主动了,几乎每节课都能积极发言,复习的效果也越来越明显了。
班主任也常常公开表扬她,自制力显著提高,再也没有违规使用手机,也没再有不良交往。我和班主任都庆幸着,兜兜转转,小依终于回到了正确的轨道。
许多时候,这些难管的学生提升了我们教育的难度,也给予了我们挑战的机会。从事中职教育多年,我觉得美国诗人谢尔·希尔弗斯坦的《总得有人去擦亮星星》特别契合我们的工作。每一个问题学生背后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,如何最大限度地让许多难管的学生步入正轨,教师先要指导学生修养他们的品格。当学生犯错后,教师教育的目的不是惩罚他们错误的行为,而是给他们醒悟的时间。
课堂上,教师要学会包容接纳,用持久的行动去诠释爱,虽然爱不一定能立即消融学生内心的坚冰,也许直到毕业,学生身上的问题都不一定能解决。但在这一过程中,学生向上生长了,这是我们最大的收获。
(作者单位系湖北省长阳土家族自治县职业教育中心)